库尔特·冯内古特
看完以后久久有种「生之我幸」的感觉。只要活着就可以了。恐怖的岁月之下,主人公的意志反复地出现混乱。我也跟着穿梭在不同的场景和想象之下。有拖着疲惫和肿胀的躯体在野地里躲避,有被抓之后穿着过小的衣服而被嘲笑,主人公表现正常的场景回忆下也是一种背景消音式的样子。他不在乎自己的老婆是否理解他,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女的。在他的幻想之地,有着女明星为他生孩子。
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无疑是”屠场诞生的那一刻”,前一夜还和战友一起被关在地下小房间里,后一秒其他人就被炸弹莫名其妙地炸掉。
而这片区域并没有任何的军事力量。纯粹是为了威慑而产生的行为。之前这样的行动是针对日本的。原来这样的被打击区域还有德累斯顿。
以至于,近一段时间都在问自己,到底在计较些什么?只要活着,是不是就够了?那是不是,一切不能威胁到活着的因素,都不值得去付出?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虚无陷阱被我自己挖了出来。
可明明又是想要有些什么的。想要去学习、去输出,去练习,去互动。想与人产生联结。想要给他人留下较好的印象。想要去购物。从需要到想要,渐渐地模糊,又膨胀。
最后,思考的时候是无法动笔,也无法行动的。只能聚焦于每一处当下。这个当下,我要做什么?我为什么而做?然后就是行动起来,把脑海中的事情一件件扯出来。逐个安排。
亦或者打入宇宙黑洞,永不再记起。
1
- 我的名叫扬·扬逊, 工作就在威斯康星, 木材场里我工作。 遇到路人来打听, “你叫什么名和姓?” 我答道: “我的名叫扬·扬逊, 工作就在威斯康星……
- 写的是一个年轻的退伍军人,他找了份工作,在一幢办公楼里开老式电梯。一楼的电梯门是由铁镶边装饰的,铁制常春藤从孔眼中缠来绕去。一根铁枝条上停栖着一对铁制的情侣鸟。
- “见鬼,不,南茜,”我说,“在战争中我见过的场面比这糟糕得多。”
- 我把信大声读给妻子听,然后我说:“绝密?我的天哪——向谁保密?”
2
- 有一次韦利不屑地跟比利打赌,说他甚至连什么是血槽都不知道。比利猜想那一定是“铁娘子”底部的排水道,但答案是错误的。他被告知,血槽是大刀或刺刀表面的浅凹槽。
3
- 事情就是这样
- “美味冻品”是一种软质奶油冰激凌,具有普通冰激凌的所有美好口感,但没有一般冰激凌冷冽的刺口感觉。
4
- 四十岁的流浪汉对比利说:“情况不算太坏。我在哪儿都可以活得舒舒服服。” “你真的能?”比利说。 到了第九天,流浪汉死了。事情就是这样。他最后说的话是:“你觉得现在很糟糕?情况不算太坏。”
5
- 他说关于生活该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里找到。“但现在已经不够用了。”罗斯沃特说。
- 但是福音实际上是这么教育人的: 在你杀死某人之前,绝对有必要搞清楚,此人有没有背景。事情就是这样。
- 做这种事她非常兴奋:以爱的名义让他尊严扫地。
6
- 就这样比利经历了一阵子的死亡。死亡只是一片紫光和嗡嗡的声音。那儿没有任何人,连比利自己也不在场。
- 比利、拉扎罗和德比用不着询问这条边界是什么意思。这是他们从孩提时期就熟悉的象征。
- 英国人讲的生存之道是这样的:“如果你不再在乎自己的外表,那么你很快会死亡。”他说他见到过好几个人就是这样死去的:“他们不再挺直站着,不再洗脸、刷牙、刮胡子,不再从床上起来,不再同别人讲话,然后就死了。至少有一点好处:显然是一种容易而且没有痛苦的死法。
- “你们不必担心轰炸。顺便说一下,德累斯顿是一个开放城市,不设防,没有战争工业,没有值得一提的驻军部队。”
8
- “当然真的发生过,”特劳特告诉她,“要是我写的东西没有真正发生过,而我又要将书卖出去,我就有可能要蹲监狱。……“
- 袖口链扣
- 肉类储藏库是个非常安全的掩体。下面只不过是偶然泼下一阵墙粉。下面只有那些美国人、四个看守和为数不多的屠宰过的整牲畜,没有其他别的人。其他看守在空袭之前回到了各自在德累斯顿的舒适的家中。他们都与家人一起在空袭中被炸死。 事情就是这样。 那些光着身子被比利看到过的姑娘们也都被炸死了。她们躲进了牲畜围场另一处较浅的防空掩体内。
- 有一件事是明摆着的:看来城里绝对无人生还,每个人,不管他们从前是什么人,都已经死了;至于其中还在移动的,是整个设计缺陷所致。根本不会有月球人。
9
- “我没什么特别,”比利说,“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,每个人都必须做他所做的事情,没有选择。这是我从特拉法玛多学来的。”
10
- 渐渐地,成百个尸体坑开始作业。起先尸体坑没有臭味,就像蜡像馆。接着尸体开始腐烂淌水,臭味就像混合的玫瑰和芥子气。 事情就是这样。 与比利一起干活儿的毛利人接到命令到下面的臭气中工作,死于强烈的恶心干呕。他不停地呕吐,把自己撕成了碎片。 事情就是这样
